僧侣与哲学家_老马_新浪博客

佛教究竟是什么?

为什么它今天在西方有如此多的信奉者?如何理解这样一种既古老又崭新的智慧?这本《僧侣与哲学家》就要解答这些问题。

生物学博士马修·理查德生于1946年,在诺贝尔奖导师指引下从事分子生物学最尖端研究,然而,他却突然远赴喜玛拉雅山麓出家为僧,跟随藏传佛教的老师,探求古老的东方智慧。

二十年后,他的父亲,法兰西学院院士、著名哲学家让-弗朗索瓦·何维勒来到尼泊尔加德满都,他们决定通过自由的谈话,交流他们的疑问和各自对于对方的困惑。

父子二人进行了一场为期十天的对谈,所谈涉及社会、文明、生命、宇宙等诸多重大话题,父亲对佛教犀利的质疑,让马修有机会揭开佛法神秘的面纱。这是东方智慧与西方理性之间一次震撼心灵的相遇。

作者简介

让-弗朗索瓦·何维勒(Jean-Francois Revel):

法兰西学院院士,1924年生,哲学教授、政治评论家,所著政治评论在西方世界皆引起很大反响,曾任法国新闻周刊《快报》总编辑,现居巴黎。

马修·理查德(Matthieu Ricard):

佛教僧侣。生于1946年,曾为巴黎巴斯特学院分子生物博士。1972年移居印度,向佛教大师们学习,二十多年来过着佛教僧侣的生活。出家前曾写过一本关于鸟类迁移的著作,出家后的作品有《顿悟之旅》。至今一直从事藏文经文的翻译,现居尼泊尔谢城寺。

赖声川:

台湾知名舞台剧导演,1954年生于美国华盛顿。美国加州伯克莱大学戏剧艺术博士。曾任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院教授及院长。1984年参与创立剧团表演工作坊,担任艺术总监。自1984年开始剧场创作,后陆续开创台湾舞台剧市场,即兴时事电视剧市场,受到中外媒体赞誉,并获得诸多奖项。赖声川同时是藏传佛教信徒,译有多本藏传佛教书籍。

目录

一 从科学研究到心灵探索

我们是什么?这个世界是什么?到最后,最重要的就是要去直接体验绝对真理,超越所有的概念,这就是智慧最根本的面貌。

二 宗教或哲学

说到这里,我们要诠释佛教的一个大问题:佛教是一个宗教还是一套哲学?

三 黑盒子中的鬼魂

当信仰离开理性,就变成迷信,当信仰背叛理性时更甚之。但当信仰与理性合并的时候,就能够防止理性变成一种纯粹知识性的游戏。

四 心的科学

一位专业西方心理学家告诉我们,以这种疏离的、科学的方式来观察心理现象,根本不是西方独有的。这种探索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,尤其是在佛教里面。

五 寻找实相

空性不但不是虚无,也不是现象之外或不同的空虚空间。它是现象的本质。这就是为什么最基础的佛教经典之一说: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。”

六 改造世界或改变自己

在你还没有转换你自己之前,你想对世界有所作为,无法创造出长久或深刻的快乐。我们可以说对世界采取行动是好的,但是内在转化是不可缺少的。

七 佛教和西方

对未来的史学家而言,20世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很可能就是佛教和西方基督教文明的接触。

八 宗教和世俗的心灵性

真正的爱不应该走极端,不应该被局限于一两位特定的众生,也不应该被偏见所污染。而且,它应该是完全没有执着的,也不期待任何回报。

九 追踪暴力的根

人的真正本性可以被视为一种平衡状态,暴力是一种不平衡状态。暴力不但为受害者,同时也为始作俑者带来痛苦。

十 智慧、科学和政治

直到17世纪,哲学自始实践的两种层面都还存在,一方面是科学的层面,另一方面是智慧的层面,也就是如何发掘生命的意义,甚至生命之外的意义。

十一 佛教的衰退与复兴

任何真正心灵道路必须包含两种精要的元素——让自己走向完美的方式,以及能够对他人有所贡献的方法。

十二 信仰、仪式和迷信

如果信仰违反理性,而且不去了解仪式中更深沉的意义,那么就变成了迷信。

十三 佛教和死亡

这也就是为什么索甲仁波切的《西藏生死书》会这么成功。他说,死亡就是我们最执着的那个东西必然的毁灭,佛教关于自我不存在以及心本性的开示,是可以在这方面帮上忙的。

十四 个人至上

佛法的目的就是要去除所有痛苦的形式,所以必须清楚正义社会的原则是什么,而这个社会的建立应该根据心灵价值、人权,以及个人责任的观念。

十五 佛教和心理分析

智慧之火让潜意识燃烧,让心的究竟本性——它的空性——显现出来,而同时让这些潜意识不留痕迹地被消灭,这一切在相当不同的层次之下运作。

十六 文化影响和心灵传统

有一句西藏谚语:“不要只顾着梯子,要记得你要爬向哪里。”

十七 进步与创新

真正的创造力意味着渐渐除去无知和自我中心所造成的遮蔽,揭开心和现象的究竟本性。这才是真正“新”的发现。

十八 僧侣对哲学家的问题

你刚刚说到,20世纪末期,西方重新提出了智慧的问题。你觉得能带给所有人满足的智慧是什么?


内容选摘

父:我们回到你的故事。我们刚谈到阿诺.德扎丹的影片。你说你看完了之后留下了很强烈的印象。为什么?

子:我的印象非常深刻。在他们的身上反映出他们所教导的一切。他们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。我没有办法说出直接的理由,但是总而言之,最被感动的就是他们符合「圣人」的理想、完美的人类、智者。这种人在今天的西方简直是很难找得到的。他们符合我心中圣方济的形象,或者是古代伟大智者的形象,但是这些人都属于遥远的过去。

现在的人没有办法去见见苏格拉底,听听柏拉图的辩论,或是在圣方济的膝下聆听他的教导。但是突然,有一些似乎是智慧化身的人士出现在我面前,我对自己说:「如果人有办法达到完美的境界,就一定是这个样子。」

父:我觉得你刚才下的定义非常有趣。其实西方古典时期哲学的特色,理论和实际是一体的。对于古代的哲学家,哲学不只是一种知识性的教导,不光是一种理论,一种对世界或生命的诠释,哲学就是一种存在的方式。哲学是老师和弟子必须在生活中实践的东西,而他们实践的程度,绝不低于他们在对话中所阐述的理论。所以你见到西藏喇嘛所受到的感动,其实是一种存在于西方哲学泉源的概念……

所以你谈到的其实也是曾经在西方存在过的一种态度:哲学家并不满足于教导本身,而是要有能力把所教导的反映出来,在自己的生活中以身作则。……所以说在古典哲学的时代中,西方和东方没有根本上的差距。

子:没错,但是有差别。西藏佛教大师并没有意思要发展出一种新的理论,反而是想忠于上千年的心灵传承,成为有成就的继承者。不论如何,对我而言,当时得知有一个纯正的,活生生的传统在世界上,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安慰……

父:……这套理论带给你什么?随便找一个古老的教条,然后去实践它,融入它,是不够的。这个教条必须要有价值!

先插一下话。我很喜欢父亲的直言不讳。我想这也是许多人看待某种——别人很喜欢很虔敬,但自己并不以为人的东西或教诲时的想法。「必须要有价值」!

然后来看看儿子怎么答。

子:我当时并不太清楚佛教是怎么一回事,但是看到那些智者,虽然只是透过影片,已经在我心中重下对完美的感动。与我之前的其他生活经验相比,它是一种希望的泉源。在我成长的世界中,因为你的关系,我曾经结识过许多哲学家、思想家、剧场人;因为母亲(画家雅尼.勒杜默林)的关系,我认识了布列东、贝雅尔、苏拉吉等著名艺术家和诗人;因为舅舅的关系,我认识了许多着明的探险家;因为指导教授的关系,我认识了在巴斯特学院授课的伟大科学家们。

我一直有很多机会接触许多极有魅力的人士。可是他们虽然在自己的领域中都是天才,但才华未必使他们在生活中达到人性的完美。具有那么多的才华,那么多的知识和艺术性的技巧,并不能让他们成为好的人。一个伟大的诗人可能是一个混蛋,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可能对自己很不满,一位艺术家可能充满着自恋的骄傲。各种可能,好的坏的,都存在。

这一段文字,从后边马修.李卡德写了《快乐学》可以看出,他想说的是,一个伟大的,不管是诗人、科学家或者是艺术家,可能才华洋溢,或许事业也一帆风顺——但是,极少人同时是快乐的。

这里的「快乐」,可能跟我们一般人定义的,升官发财那种成就感较无关联,而是更深一层的——几乎可以说是一种「平静」与「安稳」的心境。

若我这么形容还难以体会,那就去看达赖喇嘛的照片吧。看着他,七七八八你该就懂了那种「平静的喜悦」为何物。

接下来儿子还会说一段我个人特别喜欢的部分,也可以说我会从西方心理学领域转而踏进佛教(拼命读起来了你看看),多少是因为这个。

子:没错。我有机会结识史特拉汶斯基和一些其他伟大的音乐家。我很幸运有这么好的机会,认识这么多西方世界被赞赏的人士,然后又有机会用自己的思想去判断,去问自己:「这就是我要的吗?我是不是希望自己像他们?」我总有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。虽然我很仰慕他们,但我却注意到一件事:这些人虽然在他们的个别领域中有特殊的才华,但是不见得搭配一些最简单的人类美德,好比说利他思想、善良、或者诚恳。反而那些西藏大师的影片和相片让我看到一种非常不同的感觉……

这篇文章已经太长了,所以先截到这,让我把我想说的说完。

心理学很好(我所以转向的原因,并不是因为心理学不好),我对心理学的感觉就很像马修说的:虽然我很仰慕他们,但我总有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。

或许这种缺了什么的感觉,是跟我不是本科生有关。我算是门外汉,只是读了一点书罢了。但我就是挥不去那感觉——读着读着,我在心理学里「看见」一道难以冲破的围墙,那道墙正是心理学念兹在兹的「我」。我发现在关系中,只要过份强调「我」,关系通常就难以继续。

没错,在心理学中,我要、我想要、我争取……这种种以「我」为开端的事情并没有错。但是一挪进关系——当「我」要,但对方却「不要」时,问题就出现了。

或许有人会说,这就是沟通、取舍与忍让出现的时候了——但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遇过就是没办法取舍,连稍微退一些些都不行的事——比方我有两个小孩。如果我今天遇上一个我很喜爱的男人,但他跟我说,「如果妳爱我,妳就得舍弃两个小孩」——这时候该怎么办?

或许有些人会选择爱情;但我不行。孩子就是我「稍微退让一些些都不行」的罩门——而且我相信,每个人心里一定都会有一个,「微退让一些些都不行」的地方。如果这时再用「我」为基准去想事情,那么,关系常就是破裂了。

进入佛教,有个地方最令我觉得美妙,也就是上头出现过的利他。利他并不意谓牺牲自己,而是一种,把他人利益摆放到与自己同级、甚至更高的包容与能耐。但前提得是,自己得先知道「自己」在哪里——自己得先知道自己的「价值」——然后才会出现后边的,把他人利益视为自己利益,甚至高于自己利益的可能。

我就是在这里发现,从心理学然后走向佛教,就像梯阶,心理学是基础,再上一层是佛教,我发现我跨上去之后,视野豁然开朗。

这个部分会跟我先前提过想写的,「进入情绪」有点关联,所以我先提提;要有兴趣的人可以暂时记下这个。